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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桑芸嘴唇还未恢复血色，但她重重点头。

　　“我确定！”

第34章

　　“但不是现在。”

　　“怎么，你怕了？”

　　“当然不是。”桑芸否认，“我来得匆忙，未在南方之境做好保障。”

　　“我担心离开太久会让他们陷入危险境地。”

　　腾蛇疑惑：“朱雀一族还有其他血脉？”

　　桑芸摇头：“确实只剩我一个，他们都是从前和朱雀一族一同生活的花草精灵和小妖，起初知道我回南境，回来找我的。”

　　“你和镜司澜大人一样心善。”

　　桑芸不敢应下，她和母亲相比，一定还差得远了。

　　腾蛇像是回忆起了过去，沉沉道：“当年我的神职，都是镜司澜大人帮我谋求的，除了她没人觉得我可以。”

　　桑芸觉得奇怪：“为何您如今会在这里？”

　　腾蛇叹气，桑芸听见海水翻滚的声音。

　　“镜司澜大人神陨之后，惹怒了天帝，被惩罚了。”

　　“天帝已经死了，您可以……”

　　歧南熠不会再将他困在这里，若是他愿意，肯定可以出去。

　　腾蛇却道：“太久了，我的元神与这座岛已成一体，走不了了。”

　　桑芸默声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。

　　但腾蛇独自面对这件事多年，早就觉得没关系了。

　　他笑了笑，不再多言：“天亮之后再离开吧。”

　　“多谢前辈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天刚亮，腾蛇将桑芸送回南方之境。

　　桑芸脚步还有些虚浮，还没站稳，先瞥见一道已经在朝自己走来的人影。

　　她提防着看过去，发现是涂山陌瞿。

　　看来他又一次养好伤了。

　　涂山陌瞿已经到了跟前：“你受伤了？”

　　桑芸的吃了芜苏灵草，此刻恶气淡淡飘在她四周，像是要散了似的。

　　加之她脸色奇差，脚步不稳，涂山陌瞿更怀疑她是受伤了。

　　桑芸很快推开他：“我没有。”

　　“即便有！”她大声打断还想说话的涂山陌瞿，“那也是我的事，与你无关。”

　　“桑芸，我们一定要如此吗？”

　　“怎么？上次送你攒心钉，你还不够满意？”

　　桑芸：“你失去两条尾巴有多痛，我起初也有多痛，甚至比你更痛。”

　　“我累了，与其这样下去，不如做陌生人。”

　　涂山陌瞿自然还记得那时的痛苦，可比起那些，他觉得桑芸才更重要。

　　“我如今不再是族长，没了那些责任，我可以用尽我的所有弥补你。”

　　弥补？

　　桑芸冷笑。

　　将她剖心沉海，废了她的灵力，给她种下缚灵印，还有屠族之仇……

　　这些都是如何能弥补的？

　　前两件，她已经还给他了，那么后两件，他又想用什么来还？

　　“我要你死。”

　　她望着涂山陌瞿的眼睛，冷若冰霜。

　　涂山陌瞿噤声看着她，想知道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。

　　桑芸道：“九尾狐族有了天后和新的族长，再不需要你了。”

　　“所以，你若是现在就去死，就是真正弥补我。”

　　涂山陌瞿定定望着她，“是不是只要我死过一次，你就能原谅我？”

　　桑芸已经不耐烦了，她随口敷衍道：“对，只要你死，但你不能死在这里……”

　　她话未说完，转头之际看到涂山陌瞿已经手握自己的佩剑，他身后还有现形的七条狐尾。

　　意识到他是想做什么，桑芸急忙大喊：“不要！”

第35章

　　桑芸来不及靠近，被汹涌的灵力震开。

　　她抬头，看到涂山陌瞿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尾巴。

　　两条。

　　飞鸟从林中飞过，叫声透着凄厉。

　　桑芸匆匆从地上起身，连滚带爬跑过去。

　　“涂山陌瞿！”

　　涂山陌瞿甚至支撑不到狐尾落到他手上，很快他就倒在地上。

　　离体的狐尾慢慢飘落，掉在他身上。

　　让他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
　　桑芸扑倒在他身边，看着他身体的状况，要拉他起来。

　　“你疯了！”

　　他气若游丝，还在贫嘴：“你若是……现在救我，我就……死不了了。”

　　“若你死在南方之境，我更是有嘴说不清。”

　　她一直知道有口难言的感受，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有再次发难她机会。

　　她话音刚落，涂山陌瞿便昏死过去，桑芸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。

　　桑芸神情严肃，根本不敢掉以轻心，拖着涂山陌瞿进了南方之境。

　　花草精灵纷纷赶来，都争先恐后一睹涂山陌瞿受伤时的模样。

　　桑芸召集精灵们找来各类仙草，都一股脑塞给涂山陌瞿。

　　“小殿下不希望他死？”

　　桑芸心乱得很，却还是强撑着理智：“希望，但如果他死在南方之境，九尾狐族发难，我们如何能承受？”

　　她不能让涂山陌瞿死在这里，却又救不活他。

　　她的恶气，若是输给涂山陌瞿，害他血脉不纯，涂山陌瞿又有得说了。

　　桑芸不给涂山陌瞿输恶气，一直用仙草吊着涂山陌瞿的命，半个月过去了，涂山陌瞿还昏迷着，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。

　　活着的气息倒是越来越薄弱了。

　　连原本就盼着涂山陌瞿死的花草精灵都忍不住，一脸难色。

　　“小殿下，他好像真的要死了。”

　　“他不会死的。”桑芸摇头，不知道是说给谁听。

　　“他还有五条尾巴。”

　　五条尾巴，足以他再活五次。

　　他不会死的，他不会真的死的！

　　“从前只听说九尾狐断尾是为了实现心上人的愿望，没想到如今还有九尾狐自己斩断自己的尾巴。”

　　桑芸心里发苦，什么话都没说。

　　“小殿下可曾听说过？”花草精灵缓缓道：“九尾狐的尾巴，每一条都很重要。”

　　“每减少一条尾巴，他们的痛苦都是递增的。”

　　“因为也是剥离自身灵力和血肉的过程，所以和剜心之痛基本相同。”

　　桑芸看了一眼涂山陌瞿，所以这一次，比之前两次都要疼是吗？

　　若真和剜心之痛相同，你也算是体会过我的痛了。

　　可是涂山陌瞿，你就真的要这样死了吗？

　　我是说你死了才是弥补我，可若你真的死了，我照样还是不能原谅你。

　　“若是为南方之境带来无妄之灾，就是死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。”

　　桑芸咬着牙道。

　　花草精灵看了她一眼，默默出了房间。

　　“小殿下都快哭了，眼睛红得和兔子似的，我估计我一出来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。”

　　花草精灵正和其他没看到的精灵说着桑芸的情况，桑芸突然拉开门走了出来。

　　他很快蔫了：“小殿下。”

　　桑芸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般，直直往外走。

　　“你们将这里看管好，我出去一趟。”

　　眼看她即将消失在眼前，花草精灵大声追问：“小殿下去哪里？”

　　“天界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　　桑芸的声音落下，身影也消失在南方之境上空。

第36章

　　桑芸出现在九重天时，涂山九歌又在和歧南熠闹。

　　成婚几个月，他们似乎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相处模式。

　　桑芸等着歧南熠处理完，才急急说出自己此番来的目的。

　　歧南熠惊叹：“你要聚灵灯，还能安静等这么久，你是想救还是不想救？”

　　桑芸当即单膝跪下：“天帝此恩，桑芸来日定还！”

　　她不知道涂山陌瞿什么时候会好，但眼下她能想到的方法只有这聚灵灯了。

　　“这么着急。”歧南熠先叫她起身，很快又让人去取。

　　他故作不在意道：“涂山陌瞿受伤了？”

　　桑芸点头。

　　见她没要说是因为什么受伤，虽然心里酸得不行，但歧南熠还是识趣不问。

　　待仙侍拿来聚灵灯，桑芸转身就跑。

　　“你不怕我借着这个机会害他吗？”歧南熠突然在她身后问。

　　需要用到聚灵灯，不就说明涂山陌瞿的情况十分糟糕。

　　这种时候，或许随便一个天界之人都能将他杀死。

　　若他在这聚灵灯上做手脚，涂山陌瞿岂不是在劫难逃？

　　桑芸停住脚步反问：“你有什么害他的必要吗？”

　　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