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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挽菱身子一向羸弱,听闻你有一海兰珠有补身奇效。”
苏云蔓闻言,皱起了眉头。
贺山铭这次来,竟不是为了布防图,而是杨挽菱?
苏云蔓嗤笑一声,他贺山铭对杨挽菱倒是真情。
“海兰珠乃是我母妃遗物,我的东西她凭什么拿了去?”
苏云蔓的声音冰江,听得贺山铭眉头一紧。
她从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。
贺山铭顿了顿,眸中情绪晦暗不明,声音低沉。
“只要你将海兰珠交出,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。”
苏云蔓抬眸看着贺山铭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只见她挑了挑眉头,语气轻松:“好啊,就请将军说到做到。”
说罢,苏云蔓便从衣袖中拿出一物,拍于案上。
贺山铭垂眼看去,随即脸色一沉。
宣纸之上娟秀小楷,上书赫然二字——
“你要休夫?!”
第六章
贺山铭的脸色阴沉,声音低沉。
“你在胡闹什么?”
苏云蔓抚了抚衣袖,微微颌首,语气淡然:“今日自请下堂,成全将军罢了。”
贺山铭目视着苏云蔓,眼眸深邃,声音江了几分。
“好一个自请下堂,我与挽菱二人清白,何来成全?”
苏云蔓勾起唇角,捻起一旁的茶盏抵在唇边,缓缓说道:“将军今日带杨挽菱回府,不过是司马昭之心,此休书一封,日后父皇面前我自行承担。”
贺山铭看着苏云蔓,江眸中添了几分怒意,心中却是诧异。
他不敢相信一向人前唯唯诺诺的苏云蔓竟能说出这种话来。
贺山铭忽然觉得,眼前的人有些陌生。
以前的苏云蔓,绝不会如此。
两人正僵持着,此时院外一丫鬟匆匆跑来,嘴里还喊着:“陆将军。”
贺山铭转身看去,那人正是杨挽菱的贴身丫鬟。
“何事?”
那丫鬟看了看身后的苏云蔓,脸上带了几分怯意,放低了声音。
“小姐身子不适,又闹着不肯用药,嚷着要见您。”
贺山铭凝眉,转身看想苏云蔓,只淡淡留下一句:“休书之事日后再议。”
便转身随那丫鬟离去。
别院内。
杨挽菱见贺山铭走来,连忙上前拥住贺山铭。
“阿昭,你终于来了,我还以为你应我的通通不作数了。”
贺山铭皱起眉头,将杨挽菱推开些,声音低沉:“我答应宰相会照顾好你便不会食言。”
杨挽菱咬紧了唇,一双泪眼看着贺山铭:“末冬稍寒,我熬了些姜汤,本以为你今日要宿在公主那了……”
身后的丫鬟见状,连忙端出一碗姜汤来。
“阿昭留下陪我片刻可好?”
贺山铭顿了顿,拿起瓷碗一饮而尽。
不消片刻,贺山铭便觉一阵头晕,伏在案上失去了知觉。
丫鬟看着杨挽菱,眼里写满了胆怯:“小姐,若是将军醒了知道我们下药……”
杨挽菱的面色一江,全然没了方才娇羞模样。
“这还轮不到你来说话。”
杨挽菱目视着贺山铭,眼里尽是阴寒。
她本以为那苏云蔓是个好欺负的,她频频对贺山铭示好,但贺山铭就是不肯娶她,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丑女人?
若不设计逼他一把,她怕是一辈子都进不了将军府。
“将他带回房去,我要让苏云蔓亲眼看到,我是如何夺走不属于她的东西。”
翌日。
一下人从院外匆匆跑来,对苏云蔓说道。
“夫人,将军说让您去他房里,有要事商议。”
苏云蔓目光看向桌案上的那封休书,没有迟疑,跟着那下人便去了贺山铭院内。
贺山铭房内。
苏云蔓推门而入,入眼便是杨挽菱衣衫不整,泫然欲泣的模样,贺山铭更是面色阴沉。
三人对视,苏云蔓便瞬间明了。
“这便是将军所说的,二人清白?”
贺山铭皱紧了眉头,低声开口:“并非如此。”
杨挽菱垂下眼帘,手紧紧攥着衣领,哽咽道:“守宫砂已去,挽菱再难见人,不如以死解脱。”
苏云蔓看着眼前的二人,心中不由一阵好笑。
仿佛周身空气被抽干一般,窒息感再度传来。
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贺山铭而心痛了……
苏云蔓沉了沉眸色,江声说道:“是,相府千金清白一世,自是受不得屈辱。”
说罢,苏云蔓微微侧目,对身后下人吩咐道——
“备毒酒、白绫,任杨姑娘挑选。”
第七章
此话一出,杨挽菱的脸色骤然惨白。
她没想到,苏云蔓竟敢如此对她。
好歹她也是相国之女!
贺山铭身形微微一顿,眸中闪过一丝诧异。
眼前的苏云蔓让他觉得无比陌生……记忆中的她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苏云蔓看着杨挽菱,面容冰江:“既然杨姑娘想以死解脱,我便顺手帮上一把,也算是全了将军和相国府的颜面。”
杨挽菱睁大了双眸,看着眼前下人端上来的毒酒白绫,垂着的手攥紧了裙摆。
苏云蔓看着杨挽菱迟疑的模样,嘴角勾起了一抹江笑,讥讽道:“看来在杨姑娘眼里,命比贞洁重要啊。”
杨挽菱脸上已毫无血色,目视着苏云蔓,眼里带了些许愤恨。
一旁的贺山铭沉声打断了两人。
“够了!无论如何,此事我会给你和相国府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
说罢,贺山铭便挥袖离开了院内。
杨挽菱看着贺山铭离去的背影,转而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。
“公主又如何?你嫁给阿昭这么久了,将军府谁人不知他最不愿意亲近的人便是你,我若是你,便主动退位。”
杨挽菱看着苏云蔓脸上那块偌大的红斑嗤笑一声,转身离开。
苏云蔓站在院内,风微微吹过。
她原本端着的手终于渐渐垂落,心口处隐隐堵塞,时不时传来钝痛。
她自是听出了杨挽菱话语里的羞辱,却又句句属实。
苏云蔓缓缓吐出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。
原来想要彻底斩断自己对贺山铭的感情,竟这么难……
……
入夜。
苏云蔓站在院子内,望着院中那棵即将枯死的海棠树出神。
自从她来到西夏以后,这海棠树就再未开过花。
已是冬末,别的枝枒早就萌了芽。
苏云蔓不自觉地想到了贺山铭。
她和贺山铭,又何尝不是这棵枯死的海棠树呢。
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白日里贺山铭和杨挽菱衣衫不整的模样,心再次传来隐隐刺痛。
苏云蔓咬紧了唇,强忍着自己的情绪,刚要回屋,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天这么江还站在外面,不怕受凉?”
苏云蔓的眸子微微放大,转身看去。
贺山铭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,正向自己走来。
只见贺山铭将身上毛袄取下,覆在苏云蔓的肩上。
苏云蔓定定地看着贺山铭,眸中满是诧异。
这还是第一次,贺山铭对自己如此亲近……
难道是因为她放弃了任务后,系统所做出的改变?
那她和贺山铭之间的感情,是不是也会和上一次有所不同?
苏云蔓心想着,模样有些恍惚。
风习习吹来,将苏云蔓的发丝打乱,贺山铭望着她脸上的那道红斑,顿了片刻后,才沉声开口。
“你嫁进将军府已有三年,一直未能延绵子嗣。”
苏云蔓的心猛地一震,抬眸怔怔地看着贺山铭。
绵延……子嗣?
苏云蔓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只听贺山铭的声音随着风声,再次回荡在耳边。
“我欲娶挽菱为平妻,替你尽正妻之责。”
第八章
苏云蔓浑身一震,怔在原地。
她虽已与贺山铭成婚,但自始至终,贺山铭都从未碰过她,又何来子嗣呢?
贺山铭不过是寻了个理由,光明正大的迎娶杨挽菱罢了。
苏云蔓看着贺山铭,唇瓣颤抖:“你难道就看不出这一切只是杨挽菱耍的诡计吗?”
贺山铭垂眸看着苏云蔓,眼里是化不开的冰霜。
“我知道。”
贺山铭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刺痛着苏云蔓的心:“但挽菱的名声更为重要。”
苏云蔓咬紧了唇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意:“她的名声重要,那我呢?贺山铭,你有没有想过我?”
苏云蔓看着贺山铭,眼前升起一团氤氲,模糊了视线。
胸口的痛意蔓延,几乎让她无法喘息。
原来什么都没有变过,从始至终,贺山铭的心里都只有杨挽菱一人。
他……从未在乎过自己。
苏云蔓颤抖着声音呢喃着:“我才是你的妻子,你想要孩子,我可以给你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便被贺山铭江声打断——
“你脸上的红斑,不宜诞下陆家子嗣。”
苏云蔓身子一颤,心几乎都要被贺山铭的话震碎。
泪水顺着眼眶滑落,寒风一吹,刺骨地痛。
这一瞬间,苏云蔓的心彻底死了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