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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坏拆家被两位前辈一怒之下斩杀了炖成狗肉煲可怎么办。

　　不不不，有另一位前辈在，玉霄应该没这个胆子。

　　但不管怎么说，让玉霄常来都不足以称为谢礼。

　　但她身上又没带什么足以表达谢意的珍奇的宝物。因为文惜墨给她的生活费、零花钱和值钱的宝物都被她存到了钱庄（文家开的），打算正式离开的时候就都还回去。裴望身上常年带着的，也就是一些零钱和应急用的银票、伤药，以及辅助修行的阵盘法器之类的。

　　这件事还是要好好留心着，争取送一个有用的、能送到两位前辈心坎上的谢礼。

　　人可以丧，可以自私，可以坏，但不能low。不懂感恩、忘恩负义就是low中之low。裴望是个道德感和自省意识过剩的内耗达人，自然不会因为恩人说没什么就轻飘飘地将这治病之恩揭过去。

　　不过，送礼这事还真难。上辈子她就没怎么给人送过礼，也就是会在关系还行的女同学生日时送个手账本、摆件、小饰品之类的。但两位前辈都是几百岁的老男人，不兴送那些粉粉嫩嫩布灵布灵的，关系不熟，也讲究不上什么心意。

　　难不成给他们送个锦旗，上面绣着妙手回春，救我狗命？

　　算了，罗大夫是药仙，不缺那东西，而且锦旗成本有点低，再换一个。

　　一边琢磨着，裴望不知不觉走到了黄檀谷边缘，便又折了回去。

　　罢了，从长计议吧。

　　人情往来什么的，真是难为她了。

　　其实，裴望心知肚明最好的做法就是请文惜墨帮忙留意，或是或是直接从文惜墨的私库里挑。文惜墨的小金库里，龙肝凤髓都是一般货色，肯定有两位前辈需要的东西。

　　但是，裴望觉得自己不能再欠文惜墨的恩情了。

　　文惜墨对她已经够好了，或者说是过于好了，好到裴望心慌，受之有愧。对方情不情愿是一回事，自己接不接受却是另一回事。

　　裴望知道自己无法回应文惜墨在自己身上寄托的情感，也无法佯作不知地全盘接受对方的好。

　　更何况，裴望不仅不能回应文惜墨的期待，还要保留与文惜墨相处时的边界，甚至还在筹划着有天要彻底离开。裴望真的不希望文惜墨再在自己身上付出什么，也不想再欠文惜墨任何东西了。

　　如果让文惜墨知道她是这样想的，他绝对会很难过。裴望知道文惜墨根本不会觉得那是欠，也根本不会借着恩情要求她什么——至少对现在的文惜墨来说是这样。

　　但还是那句话，对方怎么想的，和自己怎么做的，是两回事。

　　不能因为别人包容自己就肆意妄为、任意索取，也不该利用别人的好为自己谋方便。

　　这样活着也许很累，很死板，也许很没人情味，毕竟感情并不是纯净无瑕的，它有时候就是在你欠我、我欠你这样的有来有往中慢慢交织的，但裴望脆弱的自我认同感不能容忍自己再去亏欠别人任何东西。

　　即使那些事物是爱着她的人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的。

155 喜提随身老爷爷

　　又过了几日，罗祧终于把药炼出了三个月的量，加上缓解症状的几味丹丸，分别用写着不同字符的油纸包成一个个大包小包，堆满了一个tຊ储物袋。

　　裴望掂了掂，感觉自己每天光吃药就能吃撑。

　　现在的配方的药不一定能起到好的作用，甚至不一定能起到作用，但不坚持服用是看不出来的，也许最短也需要几年的时间来慢慢更改增删药材来配出最合适的药，至于治愈，更是无比遥远的事。

　　毕竟古代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，也没法化验、检测各项指标来判断病情和辅助配药，罗祧能做到这个程度，在这个时代已经相当难得。

　　如果有条件，裴望觉得最好的谢礼应该是化学课本或显微镜之类的化学仪器。但裴望上辈子学的那些早就忘的差不多，更别提徒手搓显微镜这种高难度的事了。

　　这没有实用型金手指的艹淡穿越人生。

　　药已经配好，就没什么留在黄檀谷的理由了。

　　打扰了这么多时日，裴望也是相当的抱歉。将用到的药材和器具双倍报销后，裴望的私库见底，想了想，她又将之前历练时得来的一些珍品灵植种子之类的一并留了下来。搓不出显微镜，但凸透镜还是能磨一磨的，于是裴望又用乾坤袋里最剔透的矿石磨了几个凸透镜，摞上几层也能看到看到不少东西了。

　　童妄言又给了裴望一个令牌，让她装进玉霄脖子上挂着的乾坤袋里，这样玉霄就能随时过来，取药什么的也更方便。

　　裴望还没来得及感谢，便见童妄言腼腆一笑，道：“小道友可否帮我个忙？”

　　“前辈请讲。”裴望不知道自己能帮到童妄言什么，但只要不是什么坏事，裴望都很乐意去帮。

　　“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，劳烦小友走时捎上我。”童妄言一边说着，一边将一个玉佩给了裴望。

　　“我现在是灵体，在外面不能维持太久，这个法器能让我容身。”童妄言说道，“要劳烦小友将用它带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
　　裴望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罗祧。

　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，但她总觉得自己应该看一看。

　　这感觉真的很微妙，有种放学时同学要坐她的自行车后座，而那同学的对象就在旁边看着的既视感。

　　再沉默下去只怕会被当作不乐意，裴望赶紧答应了下来。

　　童妄言闻言终于放下心来，又看向罗祧：“你真的不一起吗？”

　　“以我的实力，去了只会拖后腿。而且黄檀谷要有人留下看家。”罗祧摇头。

　　童妄言想说那我保护你之类的话，但想到自己现在并非完全体，也只能叹口气。

　　罗祧也算是高龄了，万一在外面出什么事，他可怎么跟黄檀药仙交代。哎。

　　“好，那你在家小心点。”童妄言最后嘱咐了一句，化成一道雾气，飞进了玉佩中。

　　“走吧！”

　　“是。”裴望一边说着，一边将玉佩系到了腰带上比较空的一边，向罗祧躬身作揖后，便和玉霄一起踩上剑飞了出去。

　　待了半个月的黄檀谷在身后越来越小，直到在薄雾中隐匿不见，周身的灵气逐渐变得稀薄，风景也逐渐沾染了人情世俗的烟火气息。

　　裴望像一道黑色的流星一般划过天空。

　　为了照顾玉霄，裴望特意让剑身变化得宽了些，让长大了些的玉霄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剑上。

　　而且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，裴望觉得自己飞得比从前稳了些。

　　就这样有些心不在焉的，裴望一边听着童妄言时不时的指方向一边飞着。全速飞了大半天，飞得裴望体内的灵气都有些亏空了，一人一灵一狼才到了目的地附近。

　　之所以没到目的地，是因为童妄言不敢认了。

　　回宗门的路，童妄言闭着眼都能走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，也断没有认错的道理。

　　但看着这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景致，童妄言惊异到失语。

　　熟悉的事物一样也没有了。

　　村子要么迁走，要么改名换姓，曾经的小镇上再没有一家招牌是他认得的。

　　都没有了。

　　临仙宗存在的痕迹，师长们的痕迹，同窗们的痕迹，他在此地生活成长、摸爬滚打、玩耍惹事、修行练剑的痕迹，一样也没有了。

156 先走一步

　　怎么会这样呢。

　　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声累及师门，曾经的童妄言再怎么思念师长亲友们，也不曾光明正大地回宗门看过，只敢像做贼一样悄悄回去，遮遮掩掩地与师父师弟师妹们短暂地叙上一会儿话，匆匆地看几眼，便又像来时一样悄悄回去。

　　谁能想到那趁着夜色的匆匆一瞥，竟然会是最后一眼。

　　那时的童妄言是人族败类，仙门叛徒，以修士之身和魔族厮混，明明横空出世一般有着强大的天资和实力，却一天到晚搞些不知所谓的无用研究，搅浑魔界和修真界的水，两边讨打，时人提起魔门六怪和他们的那几个狐朋狗友，皆是忌讳与不喜。

　　尽管童妄言那时已经隐姓埋名，不再用曾经的身份行事，出现在人前时也要么易容要么戴着面具，但童妄言还是无比谨慎，不敢让任何人看出他曾经是临仙宗大弟子的端倪。

　　毕竟名字、容貌与身段可以改，但走路的姿势，无意识的动作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、乃至战斗时的习惯、出剑的方式，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。

　　一宗之主倾力培养的亲传大弟子叛出宗门，与魔族厮混，这样的事如果传出来，对临仙宗来说会是足以毁灭门派声誉的丑闻。

　　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，童妄言就是临仙宗罪人。

　　他自己的理想和追求，不能把养育他的宗门和胜似亲人的师长同门们扯上。与魔门六怪的筹谋落空后，童妄言心中郁结无力，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