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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问您是任夙汐小姐吗?”
任夙汐一愣,下意识地抗拒:“有什么是吗?”
男人伸手,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任小姐,祁夫人有请。”
男人脸上挂着温和地笑,但任夙汐却觉得来者不善。
“我还有事,麻烦告诉祁夫人改天。”
任夙汐的逐客令下得明显,男人却恍若未觉。
“任小姐,车已经备好,在楼下等着了。”
她没有拒绝的全力。
“好。”
……
任夙汐被带去了祁家的老宅。
看着汽车缓缓驶入盘山公路,任夙汐终于明白,祁越是怎么登山的了。
祁家老宅依山而建,清净典雅又无人叨扰。
任夙汐被助理带着,进了侧殿。
殿内装饰典雅,摆放着上好的金丝楠木雕刻的桌椅,桌上摆着茶台。
一端庄的优雅妇人坐在台前,保养得当气韵出众,分毫不显岁月匆匆。
但此处的静和禅意,却只浮现于表象。
就像避世的凶兽,即使沉睡许久,但也从未磨去獠牙。
见任夙汐来了,祁母抬起眼看向她,眼中带着些审视。
任夙汐知道,这是在等自己开口。
“祁夫人您好,我是任夙汐,让您久等实在抱歉。”
祁母这才收回目光,示意她坐下。
“任小姐头一次来,尝尝我新得的茶叶吧。”
祁母说着,也不管对方如何作答,自顾自沏了茶。
任夙汐无奈,只能轻击桌面,做了个叩首礼。
只是,祁母并未理会,而是将茶杯斟满才停了下来。
饮茶七分,满杯驱人。
任夙汐心如明镜,便起了身,不再顾及虚礼。
“祁夫人,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”
祁母倒是有些意外。
这些年她处理祁越的那些莺莺燕燕,见到的女生多半畏缩害怕,礼数也不够周全。
但面前这个,好像的确有些不一样。
“任小姐,你的确聪明。”
祁母点点头,示意她坐下。
“任小姐,小鹤身体不太好,我们希望他过得舒心,几乎从未限制过他。”
“他想娶谁,和谁在一起,我们也不会干预。”
“其实我对你还算满意,虽然家世不好,但其他也算得上面面俱到。”
“甚至只要你听话,本分的陪着小鹤,我能给你一笔足够你衣食无忧的钱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祁母说着,语气急转而下。
“你既然要从中作梗,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,那就别怪我容不下你。”
第25章
祁母的语气并不重,但威胁的意味明显。
任夙汐眼看着麻烦之事接踵而来,深感烦躁。
“祁夫人,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祁母似是对她的顾左右而言他感到不耐,音量稍稍提高。
“任小姐,你应该已经知道了,小越失足落崖的事情。”
任夙汐垂眸道:“是,我对此次意外深表遗憾。”
“任小姐,你真的觉得是意外吗?”
祁母凝着任夙汐,目光中仿佛结着厚厚的冰层。
“莫非不是意外?”
任夙汐显得有些诧异,神情担忧。
“祁夫人,需要我帮忙报警吗?”
祁母眼中闪过怒意,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。
“任小姐,我不想跟你兜圈子。”
“这次的意外是小鹤的手笔,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。”
“小鹤的确有些时候做得太过,但他从没有对自己的亲弟弟下过手。”
“这次的事情,小越实在委屈。”
“昨天晚上他醒后,我在门外听到了他和小鹤的对话。”
“具体的内容我听不清,但他们话里话外,是围绕着你的。”
“任小姐,我不管你是使了什么手段,从中作梗让他们兄弟手足相残。”
“但你若是识相,主动离开,我可以给你最后的体面。”
祁母说着,甚至拿出了支票,等着任夙汐开口。
可不料,任夙汐却并未如她所想,只是讥讽地笑笑。
“祁夫人,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几点。”
“首先,我并没有使过手段,对你们家的私事也不感兴趣。”
“第二,祁越可算不得委屈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祁母眸色微动,似是感到不可置信。
“就在前天,祁越忽然找到我,给了我一包不知名的粉末。”
“他说,让我把东西加到祁鹤的药中。”
看着祁母越来越沉的脸色,任夙汐璀然一笑。
“他说,祁鹤的身体会每况愈下,直至油尽灯枯。”
随着任夙汐话音落下,祁母久久没能应答。
房间里一片寂静,只剩在明火上翻滚的茶水。
那壶水越滚越沸,最后从壶嘴中溢出来,顺着茶桌流了下去。
良久后,她道: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
“凭那包药粉还在我办公室的垃圾桶里,祁夫人若不信,可以跟我一同去查证。”
任夙汐举起满杯的茶一饮而尽,将茶杯倒扣在桌上。
“我很好奇,到底是什么原因,让祁越非要置祁鹤于死地。”
“祁鹤的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,但祁越却连这最后的几年容不下他?”
“所以依我所见,委屈的好像不是祁越。”
任夙汐的话是说给祁母听的,却被门外的祁鹤听了个完全。
他知道祁母找来了任夙汐,想像从前那般用支票打发了。
所以他有些好奇,在任夙汐心中,自己到底值多少钱。
可他听了许久,没听见任夙汐的要价,却听见了事情的缘由始末。
祁鹤拿出手机,点开了监控的视频,调到了那一天。
这一次,他看见了自己关掉视频的后续。
祁越走后不久,那小包的药粉便以一道抛物线,精准地落进了垃圾桶中。
是他误会了。
可还不等他反应,室内便再次传出了任夙汐的声音。
“不过您放心,我会和祁鹤离婚的。”
第26章
这并不是一时冲动,而是她深思熟路过后的结果。
她想要脱开这些纷纷扰扰,过平安的一生。
听见任夙汐的话,祁母微微一愣,旋即点了点头。
“你想要多少钱?”
任夙汐足够识时务,也没有纠缠不休,她倒是愿意多给她一些补偿。
任夙汐却不以为意:“不必了,我不要钱,但我有其他的条件。”
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女人,嘴上说着不要钱,只有别的要求,可最后说来说去,也只是想以退为进成功留在祁家而已。
祁母的目光冷了冷。
“任小姐,你可以说你的条件。”
“但欲速则不达,想必你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任夙汐点了点头。
“祁夫人,我的条件很简单。”
“我奶奶目前在美国,由祁家的私人医疗团队看护。”
“我希望离婚以后,我奶奶依旧能得到医治,直至康复。”
祁母看着任夙汐,眼中多了些赞许。
重孝道的人她最为赞许。
“那是自然,祁家还不至于出尔反尔。”
与祁母谈完后,任夙汐和祁母一道离开了茶室。
门外一片空旷,只剩带她来的助理等候在侧,透过院子,能看到含着薄雾的山林。
“其他人都去医院了,任小姐,我和你一起走吧。”
见任夙汐似有不解,祁母道:“我去看看你说的药粉。”
她的语气早已不似一开始的泰然,而是含着淡淡地神伤。
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,自己的两个儿子会闹到自相残杀的田地。
她需得亲眼看看才行。
一行人来到办公室里,任夙汐找了双一次性筷子,把那包粉末夹了出来。
助理接过东西后,便跟着祁母离开了。
看着祁母离去,任夙汐长长地舒了口气,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,自己的行李还在祁家。
无奈,她只能再去一趟。
回到祁家,任夙汐却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房间里一片昏暗,所有灯都被熄灭了,就连窗帘也尽数拉上。
下午晴好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遮挡,之透过小小的缝隙,化作一条金线落在地板上。
更为奇怪的是,那些管家和佣人都一道消失不见了,就连院子里的园丁也不知所踪,留下一地的落叶和只理了一半的花丛。
而他放在门口的行李也早已不知所踪。
任夙汐有些狐疑地走进去,刚行至楼梯间,便听见楼上传来了极重的呼吸声。
像是长跑过后的喘息,又像是窒息前徒劳的求救。
任夙汐暗道不好,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