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郜子峣没放在心上，每次不是倒掉就是给别人了。

而现在，程娇娇似乎跟着贺旭谦哪里都能去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限制。

郜子峣忽而想起昨日，贺旭谦毫不避讳地和程娇娇一起招待青篱军区的人。

通常来说饭桌上避免不了谈些公务，尤其他们身份特殊，一般是不会让外人在场。

可贺旭谦一点儿都不在意，他对程娇娇的重视似乎这里所有人都知晓。

而郜子峣不会，在青篱甚至很少有人知道，程娇娇是他的妻子。

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和贺旭谦并肩而立的背影，心中感慨万分。

我像是感觉到什么，突然回过了头。

我对上他那双眷恋的眼睛时，忽然间就怔住了。

贺旭谦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，眼底戾气一闪而过。

他在我耳边温声开口：“你在这里休息，我跟郜营长有事详谈。”

我点点头应了下来：“知道了。”

贺旭谦走到郜子峣面前，面目严峻：“郜营长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。”

说完他便转身走向办公区。

郜子峣整理好慌乱的情绪跟上了他的步子。

一进门，贺旭谦就锁上了门。

郜子峣防备地看着他：“贺首长想说什么？”

贺旭谦眉眼一片冰凉，只听他说——

“我知道你和程娇娇是什么关系。”

第14章

郜子峣的眼睛眯了起来，不善地看向贺旭谦。

贺旭谦不在意他的眼神，清冷的声音响起：“你是她之前的丈夫，对吗？”

郜子峣的手紧紧攥成拳：“是。”

贺旭谦嗤笑：“我tຊ藏了她三年了，原本以为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，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岩函。”

郜子峣垂眸，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。

“我会带她回去的。”

他的语气里满含着坚定，可贺旭谦并不会觉得他能做到。

贺旭谦戏谑开口：“你觉得，可能吗？”

“且不说小娇。你觉得小蝶那孩子会心甘情愿回青篱吗？”

郜子峣的话被噎住，想起小蝶对他的抗拒，心口不觉传来一阵刺痛。

贺旭谦接着说道：“三年前她们母女跳河，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？小娇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，她在岩函过得很好。”

“你非要再让她回到那个让她们伤心的地方吗？”

贺旭谦的话字字扎心，郜子峣无力反驳。

一时之间，办公室陷入了沉静。

忽然间，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。

贺旭谦抬手接了起来：“老师？我是小蝶爸爸，我马上过去。”

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，郜子峣听到小蝶的名字时心也悬了起来。

郜子峣急道：“小蝶怎么了？”

贺旭谦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，不耐道：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
说着他便匆匆离开，郜子峣压着心底的怒气跟了出去。

老师办公室内，小蝶和另一个小男孩站在办公桌前，小男孩的妈妈没好气地看着小蝶。

她阴阳怪气地说：“老师，我们家虎子可是独苗，让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打坏了可怎么办，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。”

小蝶眼里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，强忍着哭腔：“我没有！是他先骂我的！”

虎子妈妈一听表情瞬间狰狞起来：“骂两句怎么了！能少块肉啊，骂你两句你就能动手了！野种就是野种。”

老师有些招架不住，扶了扶眼镜安抚着：“虎子妈妈，别这么说孩子……”

虎子妈妈拍着桌子喊着：“怎么了我说错了吗！她都把我们家虎子脸都抓花了！”

小蝶低着头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。

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，贺旭谦一下车就跑上来，缓了几口气才敲门进来。

刚才虎子妈妈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得一清二楚。

此时他脸瞬阴沉了下来，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。

小蝶听见声音回头看过去，看见贺旭谦的那一瞬间眼泪才落了下来。

她的泪水一滴滴像是砸在贺旭谦的心上。

小蝶哽咽喊着他：“爸爸……”

贺旭谦眼中流露出心疼的情绪，他走过去蹲在小蝶身前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。

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：“不哭，爸爸来了，咱不怕。”

小蝶点了点头，小手紧紧抓着贺旭谦的手，门外的郜子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
贺旭谦看都没看虎子妈妈一眼，同老师说道：“老师，请问我家孩子是犯了什么错吗？”

老师见他刚开始有些微微愣神，制服上的标志阶级很高。

听见贺旭谦的声音老师才回过神来：“小蝶爸爸，是这样的，小蝶今天跟班里的同学起了争执打起来了，所以就让您来了一趟，不知道有没有耽误您工作？”

贺旭谦摇头：“孩子的事情更重要，我家孩子向来是温顺懂事的，如果她动手打人，那肯定是对方先招惹的她。”

虎子妈妈闻言马上反驳：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！看看那你家孩子给我们虎子打成什么样了都！”

贺旭谦冷冷地瞥了一眼，虎子妈妈被震慑的噤了声。

而后他低头摸着小蝶的头，轻声问：“小蝶，为什么今天要打人？”

小蝶吸了吸鼻子：“是他先说我是个小野种，然后让其他人不准跟我玩，还说……”

贺旭谦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：“还说什么了？”

小蝶红着眼看着贺旭谦：“还说我没有爸爸，说妈妈不干净……”

说着小蝶的声音又有些颤抖，贺旭谦心底的怒气愈发重了。

他眼神犀利地看向那对母子，冷声开口：“道歉。”

虎子妈妈眼神躲闪：“凭什么，是她……”

“我说道歉听不懂吗！”

贺旭谦一声低吼打断了她的话：“难不成，你们一家想滚出岩函？”

第15章

此话一出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贺旭谦，包括郜子峣。

民生是他们这一行最维护的东西，不论好歹，不论善恶。

这种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用贺旭谦这么大动干戈，可他却还是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压制对方的嚣张跋扈。

这如果传出去，贺旭谦必定会被上头人约谈，更严重的甚至会受到处罚。

这也正是为什么郜子峣当初会拒绝程娇娇提出离婚的原因。

虎子妈妈看着贺旭谦身上的制服，眼睛慌乱地乱瞟着。

最后还是拍了一下她儿子的脑袋：“小兔崽子还不快道歉！”

虎子只好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对不起。

小蝶躲在贺旭谦身后没有理他。

离开办公室的时候，贺旭谦牵着小蝶撞上了郜子峣。

小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。

郜子峣看着她，歉疚地开口：“对不起。”

小蝶听到他的话，眼中有事泪光闪烁：“我不想说没关系。”

话落她拉了拉贺旭谦的手：“爸爸，我想快点回家。”

贺旭谦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
说罢两人就略过郜子峣渐渐走远。

郜子峣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，眼睁睁地看着小蝶跟着贺旭谦离开。

心中是说不上来的难受。

因为没有爸爸的这件事，小蝶在学校又吃了多少苦头呢？

这都是他的错，如果不是他，程娇娇和小蝶就不会一直以来被别人直戳脊梁骨。

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，贺旭谦给足了她们底气。

若是在青篱，小蝶是断然不会反抗的，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叮嘱她，让她不要在学校里惹事。

那些闲言碎语他不是不知道，可他却无动于衷。

郜子峣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是有多混账。

回了军区，贺旭谦带着小蝶回了办公室，他放下手里小蝶的书包：“小蝶，现在这里做功课，晚些再回去好吗？不然妈妈见你这么早回去肯定会担心的。”

小蝶乖巧地点了点头：“知道了爸爸。”

贺旭谦温和地笑笑，揉了揉她的发顶，而后便坐回办公桌看着公文。

小蝶就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写着作业，父女二人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。

几天后，郜子峣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。

我看着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魂不守舍的样子，即使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，可我还是走到了郜子峣的面前。

我坐在他的身边，中间还空着一些距离。

郜子峣下意识坐直了起来，有些不敢看我。

我见他这个样子，只好轻声询问：“郜营长，是有什么烦心事吗？”

郜子峣闻言抿了抿唇，低声开口：“我只是，想起从前，对我妻子和女儿的愧疚。”

我眉心一跳，脑海有片刻的混乱。

郜子峣见我没有说话，便问道：“我听贺首长说，你发生意外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。”

我点点头：“对，不过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。”

“至少我在岩函，在旭谦身边过得很好，所以以前的事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
郜子峣皱着眉，心里就像被大雨侵蚀。

他轻声开口：“那……如果小蝶的生父找到你们了呢？”

我笑着说：“找到了又能怎样呢？当初肯定是他不在乎我们母女俩，我们才会选择跳河的，这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值得原谅的。”

郜子峣面色苍白如纸，心中难免苦涩。

我看着他没有说话。

忽而一声哨响打破空气中的寂静。

第16章

我和郜子峣一齐望过去，是贺旭谦。

他嘴里叼着那个哨子，面色不善地看向郜子峣。

我起身走过去：“旭谦你下训了？”

贺旭谦摇头：“还没，让他们自己练会儿，我出来透口气。”

郜子峣站起身，毫不退让地迎上贺旭谦的目光。

贺旭谦挑眉道：“郜营长马上就要回青篱了吧。”

郜子峣微笑着开口：“快乐，不过也还得在贺首长这待上一段时间。”

我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味，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。

贺旭谦冷凝着脸：“如果郜营长很闲的话，倒是可以在岩函转转，不必整日待在军区里。”

郜子峣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，笑道：“外面的景色可不如军区里的，我还是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