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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脸上带着难堪，低声冲佟毓婉道歉：“我妈见我调职来南广有些担心，才来看看，今天就会离开。抱歉，又冒犯了你。”

然后佟毓婉面无表情，压根不在意他说了什么。

这时，陆君洋也找了过来，小心搂着佟毓婉询问：“没事吧？”

佟毓婉摇摇头：“我们走吧。”

闻言，陆君洋也再说什么，搂着她离开。

周母在σσψ后面看着，忍不住又要骂，却被周荣深制止。

她有气无处撒，直接对着周荣深开火：“你没看见她和那个男的都抱在一起了！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护着她？要我说你三年前都不该找她，就算她真的死在地震里，也是她活该……”

周荣深脸色铁青，额头青筋暴起，低声吼道：“妈，你别再说了！”

两人的吵闹声在耳边渐渐淡去，佟毓婉连脚步都没停一下。

晚上，佟毓婉回到家，疲惫地坐在沙发上。

回想起白天周母说的话，她思索片刻后，还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。

是她母亲接的。

听佟毓婉问起周荣深，她有些兴奋。

在她心里，周荣深依然是她理想中的女婿。

毕竟他年纪轻轻当了营长，比做生意的陆君洋强得多。

想到这儿，母亲试探性地问道：“小婉啊，你跟妈说实话，你真的对荣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？”

可佟毓婉却没有丝毫犹豫：“早在三年前把离婚报告交上去，我和他就彻底结束了。”

她现在问起周荣深的情况，只是想知道周母说的是不是真的，她不想欠他。

听出佟毓婉话里的决绝，她母亲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，但还是带着撮合的意味说道：“我看荣深是想继续和你过日子呢，你离开后，他在咱家门口跪了三天。”

“要不是你爸拦着我，我都想让他来南广找你的。”

“你听妈说，君洋人确实好，但到底还是不如营长的身份体面……”

听母亲又要老生常谈，佟毓婉皱着眉打断道：“好了好了妈，你让爸接电话吧。”

闻言，她妈嘟嘟囔囔地还想继续说服佟毓婉。

最后，还是被她爸拉开了，才肯罢休。

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消失，佟毓婉才捏了捏眉心：“爸，当初……他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，佟毓婉才听见父亲叹了口气，说：“小婉啊，这件事我们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。但既然你问了，也没什么好瞒的……”

第17章

三年前。

佟毓婉走后，周荣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。

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，如同行尸走肉。

领导见他那副样子，给他休了十天假，让他好好休息。

他回了老家，跪在佟毓婉的家门口，想从她父母嘴里知晓她的动向。

他在她家门口一连跪了三天。

周母从一开始的叫骂，到后来心疼儿子，也跟着苦苦哀求他们告知周荣深，她的下落。

佟毓婉的母亲见状，本来想说，却被佟毓婉的父亲拦住了。

他走到周荣深面前，沉着脸说：“我女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，一定是你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，她才走的。荣深啊，我们就这一个女儿，平时没受过什么苦，嫁给你才七年，就成了人人喊打的泼妇啊。”

周荣深被说得一脸羞愧，只能一遍遍重复着：“对不起，是我错了。”

他低着头，根本不敢与佟毓婉的父亲对视。

良久，他才听见老人的妥协似地回答：“她去海城了。”

闻言，周荣深当即就从地上起来。

连跪了三天，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地，却连一步都没有停留，奔向了火车站。

回到部队，他就申请调职去海城。

可他的报告刚交上去，海城便发生了地震，死了很多人。

周荣深发了疯一般，不相等调任，直接申请参加了救援队，往那个城市去。

他在那里找了三天，始终都没有佟毓婉的消息。

他越来越害怕，也越来越绝望。

直到救援队找到了一处坍塌的工厂。

周荣深救出来很多人，他找到厂里的老员工，问他：“厂里有没有一个叫佟毓婉的工人？她有没有被救出来？”

那人已经被吓蒙了，只知道点头，摇头。

周荣深的脸顿时就白了，疯了一般往里冲。

人救出来不少，可就是找不到佟毓婉。

因为怕余震波及，队友都劝他快走：“这里随时有可能二次坍塌，我们必须先离开。等确定余震过了再来。”

可他不肯，一个劲地埋头苦挖。

他双目通红，声音也是沙哑的：“我得找我老婆，她还没出来！”

队友拉不走他，只能护着就出来的人先离开。

就在大家离开的那一刻，地底便传来一阵可怕的轰鸣。

周荣深只感觉世界陷入了黑暗，耳边也听不见任何声音，只有腹部传来的刺痛和鼻尖的血腥味告诉他：自己遇到了余震，并且伤得不轻。

那时的他已经心存死志。

意识朦胧之际，周荣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梦里大火肆虐，他救走了叶青萍，想回头救佟毓婉时，已经晚了。

他撕心裂肺地喊着佟毓婉的名字，从睡梦中惊醒。

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，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。

腹部传来刺痛，他的闷哼声吵醒了一旁小憩的周母。

见他终于醒了，周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：“儿啊，你吓死我了！”

“毓婉呢？找到了吗？”

见周荣深醒来第一件事，就是问佟毓婉。

周母又气又心疼：“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个丧门星，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她进门……”

周荣深懒得听他妈说，掀开被子想下床找佟毓婉。

周母见状，一边手忙脚乱地将他按回床上，一边哭着说：“那小蹄子根本就不在这里，他们骗你的！”

闻言，周荣深这才放下心。

脑中紧绷的弦骤然松懈，他忽地捂着脸，哭了。

也是从那天起，本来就不多话的人，更加沉默寡言。

他的伤养了整整一个月才好全，也因为这场救援被升为了营长。

他没有因为佟毓婉爸告诉他错误的地址而记恨，反而每个月都会寄东西来，还会写信告知近况。

佟毓婉的母亲几次想告诉周荣深实情，但都被她父亲拦住了。

说完这一切，老人叹气：“都是造化弄人。没想到瞒了这么久，你们还是遇到了……”

佟毓婉挂了电话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
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
她本以为，她离开后，周荣深和叶青萍会迅速再婚，幸福美满的过日子。

却没想到，他竟为了找她，做到了这个地步。

说不动容是假的，但周荣深的爱来得太晚了……

第18章

接连几天，佟毓婉都没再见过周荣深，也没再见过他母亲。

她以为自己终于能回到原本平静地生活。

然而，这天清晨，她像往常一样去厂里上班。

刚到门口，就看见周荣深站在那里，衣襟已经被晨露沾湿，显然等了多久。

看到佟毓婉，他立即迎了上来：“我妈昨天已经回家了，我今天来，是想和你道歉。”

佟毓婉摇头，平静地说：“你昨天已经道过歉了。”

她顿了顿，见他欲言又止，便轻声问道：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？”

周荣深沉默了片刻，目光中带着几分犹豫和期待，终于开口：“我们能谈谈吗？”

佟毓婉本想拒绝。

但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，又想起前几天父亲说的那些事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
两人来到一处公园。

空气中你瞒着淡淡的花香，不远处还有老头老太太在悠闲地晨练，偶尔传来笑声。

周荣深看着他们，忽然道：“如果我们没离婚，或许老了也会这样。”

佟毓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，只见一对老夫妻手牵手，正在慢悠悠地散着步。

她很快移开目光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：“如果我们没有离婚。你会把叶青萍和皓皓养在外面，你会把皓皓当成亲生孩子，忽视我的孩子。等我的孩子长大后，你还会带着我的孩子和他们一起过周末。我操持了一辈子，在你们爷俩心里，还不如一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。”

她顿了顿，声音虽轻，却字字清晰：“这样幸福的生活不会属于我，你给我的只有听不尽的指责和道不完的委屈。”

这番话如利箭一般狠狠扎进周荣深的心口，他的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