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语钟业:+后续现已上架+章节前文(夜雨)全章无套路在线
泽衡我已经在跟展国谈订婚的事情。” 陈广生的确家大业大,但自己的女儿做二房实在丢架,而且这一年来季明鸿看得清楚,陈晋荣吃喝嫖赌样样全,没有一点长进,季婷嫁给他,算他投资失败。张展国虽说是个探长,贪的抢的算起来,没有金山,也有银山,张泽衡用来做生意,保不齐会超过陈广生。 林淑惠立马松开季语的手,满意地瞧着愤愤不平的冯玲,才对季语说:“我几时都话阿语最好命,泽衡生性又听话,阿语嫁给他,大把好日子过。” 季语冷眼瞧着这一切,理解当时季婷坐在这个位置上,为何会一哭二闹三上吊。 死刑犯经…
季宅位于嘉道理山,入夜后清幽寂静,小柔给季语开门时小心翼翼,生怕铁栅的巨响会扰人清梦。
今晚季明鸿书房的灯难得亮着,周姨走来接过季语的东西,对在弯腰换鞋的季语悄声说道: “二小姐,老爷有事跟你讲,两位太太也在书房。”
“好,你先把书摆入我房间。”
季语依旧低着头,想起上次这样的阵仗,是季婷被告知要与陈晋荣订婚的时候。
虽然提前从张泽衡那里得到消息,但季语还是站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,在心里预演了好多遍可能发生的场景,才敲响房门。
“阿爸,是我,阿语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推开门,林淑惠亲切地招手,季语笑着坐在林淑惠身旁,对面沙发上是季明鸿和冯玲。
林淑惠握着季语的手,放在自己腿上,满脸笑意,“你今日见了你泽衡哥哥,觉得怎么样?”
冯玲直接挑破窗户纸,着急地问道:“就是问你喜不喜欢张泽衡?”
这些话就是讲多错多,不喜欢又怎么样,季语只答道:“泽衡哥哥,不错。”
冯玲原本还想追问,“那陈晋…...”
还未说完,林淑惠就打断冯玲,“老爷,你听到了,阿语同泽衡年纪差不多,两人还是好朋友。” 林淑惠的手逐渐用力,紧得季语发痛,笑着问季语:“对吧?”
季语扫了眼季明鸿,翘着二郎腿,左手搭着沙发背,右手捏着香烟,像是在外律师没做够,在家继续当法官,“原本我也在泽衡和晋荣间犹豫...…”他的余光瞥向冯玲,“既然阿语喜欢泽衡,我已经在跟展国谈订婚的事情。”
陈广生的确家大业大,但自己的女儿做二房实在丢架,而且这一年来季明鸿看得清楚,陈晋荣吃喝嫖赌样样全,没有一点长进,季婷嫁给他,算他投资失败。张展国虽说是个探长,贪的抢的算起来,没有金山,也有银山,张泽衡用来做生意,保不齐会超过陈广生。
林淑惠立马松开季语的手,满意地瞧着愤愤不平的冯玲,才对季语说:“我几时都话阿语最好命,泽衡生性又听话,阿语嫁给他,大把好日子过。”
季语冷眼瞧着这一切,理解当时季婷坐在这个位置上,为何会一哭二闹三上吊。
死刑犯经过层层上诉,告到最高法院,尚有转终身监禁的可能。在季家,个个都是屠夫,把女儿们剥皮拆肉,或食或卖,季明鸿的一句话,便是手起刀落,没有反转的余地。
洗完澡回到房间,季语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,忽然间,瞄到张泽衡送她的礼物,周姨放在床头柜上,她还没拆。

拉开丝带,撕开花纸,打开盖子,里面是一枚鱼型胸针——鱼眼镶嵌着璀璨的绿宝石,鱼头、鱼尾、鱼鳍由纯金打造,鱼身则被无数蓝宝石点缀。
季语戴上胸针,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,皮笑肉不笑,嘀咕道:“季语季语的粤语发音与「贵鱼」同音戴‘贵鱼’。”
贵千金,池中鱼,小时养来娱乐,大时杀来抵饿,一生可悲又可怜。季语内心涌上一股酸涩,她仰高头,眼泪倒灌入喉,腐蚀所有讲不出口的委屈,这么多年一贯如此,她应该习惯的。
她必须习惯。
翌日午后,阳光和煦不刺眼,季语盘腿坐着低头看书,旁边逃课的张嘉妍两手撑在草地上,季语的中提琴琴盒上放着周姨做的三明治。
“阿语,你就好了,我阿哥什么手信都没给我带。”
季语一手翻着《荒凉山庄》,一手查着字典,英国文学的词语晦涩难懂,她懊恼当初没在开学前两个星期就换成经济学,眼神在两本书间反复跳跃,不忘安慰张嘉妍,“你年年都出国,要什么买不到呢。”
张嘉妍撑着跪起来,强行把季语的头抬起,两手捧着季语的脸,“不是喔,他只给你一个人买了,这代表什么?”
季语耸耸肩,一脸不在意,拿起笔边在书上划重点,边说道:“我跟你阿哥要订婚了。”
张嘉妍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,没来得及喜,季语冷漠的表情就把她惊到了。
她原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。
没想到季语说:“我不中意你哥。”
张嘉妍的母亲崇尚“真爱至上”,她很幸运地嫁给她爱的人,张展国对外是欺善怕恶,见高踩低,对内却是老婆孩子大过天,尤其是张嘉妍出生时她母亲差点难产,张展国更是巴不得摘星星,送月亮,所以张嘉妍不理解,不喜欢就拒绝,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。
张嘉妍托住季语又要低下的头,直接盖上她的书,着急地说:“那你可以不接受!”
季语瞧着张嘉妍激动的样子,叹气道: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......”她举手打住张嘉妍的反驳,“我就问你,为什么你爹地得一个老婆,我阿爸有两个?”
这问题的确难住了张嘉妍,季语争取好不容易安静的几分钟,准备接着查字典。
突然,空旷的草坪回响起,“Cathy Cheung——”
季语和张嘉妍见到校花庄思施和她的男朋友,季语认得他,那天跟着黄飞后面的绿衫仔。
张嘉妍撇撇嘴,背对他们吃起三明治,完全把他们当透明。
庄思施拖着绿衫仔,指着张嘉妍质问道:“我怎么得罪你,你向教授告发我论文是抄的?”
张嘉妍满不在乎地说:“我不过是拿着原论文,去请教了教授,他自己察觉出来的。”
庄思施气得跳脚,绿衫仔见不得女友委屈,自己也没面子,“你呃鬼食豆腐啊,你不是故意的,教授难道篇篇论文都记得。”
“鬼叫她抄都抄得蠢过人,错的也不改,教授当然记忆犹新。”
季语不想被绿衫仔认出来,头一直埋进书里,结果两方吵得越渐激烈,绿衫仔嚷着要张嘉妍知惊,周围提前藏着的古惑仔追着她们跑来,季语拉着张嘉妍就往大街狂奔。
跑到分叉路口,张嘉妍捂着下腹,上气不接下气,连忙摆手对季语说,“我跑不动了。”
季语拉着张嘉妍入巷口,张嘉妍蹲下不停喘气,“阿语,我们就躲这里吧。”
“不行,万一找到我们,小巷里更危险。”
季语伸手去脱张嘉妍的外套,穿到自己身上,把琴盒交给张嘉妍,“我去引开他们,你等阵出了巷口就回家,跟你阿爸讲他们是飞哥的手下,知道吗?”
张嘉妍从没见过这种场面,顾不上问季语怎么知道的,浑身发抖,一味地点头。
季语将她的手放进掌心搓了搓,望着她,“听我的,不怕。”
言罢季语毅然决然冲进大街,毛都没生齐的细佬学人当古惑仔,见到张嘉妍的定制外套拔腿就朝季语追来,明明发型样貌都不同。
古惑仔勇字当头、绝顶聪明未够,最重要去验眼,不然有本事去劫金铺,最后是真是鎏都靠估。
大街上并非人迹罕至,季语不敢赌,她相信身下由肾上腺素刺激的双腿,不信路人有路见不平的善心。
直到上下摇晃的视线失去平衡,变成火车似的飞驰而过,季语才得以停下来。
等眼前彻底清晰,看清来人,她终于敢大口吸着氧气,喘气过了头,不自觉地开始咳嗽。
钟业拍着季语的背,等她气喘匀,钟业带着她走到附近的饼铺。
饼铺老板见来的是钟业,端来两张椅子,相熟地招呼他们先坐,他要进厨房看炉。
那日后老板就知道,钟业每次来他铺头付足面包钱不止,多的不用找,余额不仅能填回给地头蛇的保护费,还能存起他儿子做手术的医药费。
奔跑导致的激烈心跳声声绕耳,季语咬紧嘴唇不让心脏从喉咙跳出来。
同时,季语心里天人交战,她没办法独留张嘉妍一人面对危险,自己跑掉,可当时情急之下,暴露了她接触过地痞流氓,若是季明鸿问起,该作何解释。
现在有种脚踩进泥潭里,越陷越深的,且拔不出来的预感。
“嘶——”
唇上传来酥麻刺痛,果不其然是又破了,季语下意识地舔了舔伤口。
小事而已,反正周姨常打趣,以后二小姐当上律师,看唇上的创口就知道她的牙尖嘴利,肯定能言善辩,广告都省了。
钟业坐到她对面,笑着说:“不知港大有没有裁缝课。”
这句话没头没脑,却叫停季语的心神不宁,她木然抬头看他,“什么意思......”
“你用得着。” 钟业耐人寻味地扬了扬下巴,“你在这休息,我有点事跟老板说。”
季语站起来转了一圈,检查浑身上下,衣服是全新的,嘉妍的外套稍微皱了点。
脸上,她摸到额头上的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