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击全文阅读

“不行你妈在，不太好。”金禧压低声音说。

“又不做什么，就算你有想法，我也奉陪不了。” 刚刚连惊带吓，林祈越已然没了心思，他把人往里推。

“谁说要那个了……唉！这样没礼貌！” 金禧被他推到卫生间里，气得直跺脚。

“林祈越。”外头传来声音。

“你先洗洗睡吧。”留下在镜子前垂手顿足的金禧，林祈越把门一关，转身走去了客厅。

陈芳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电视，见他出来，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

林祈越过去坐下，声音淡淡的，“什么事？”

母子俩很少有独处的时刻，两人对此都觉得挺不自在的，沉默了半晌，还是陈芳先开的口。

“你外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特别高兴，说你和小禧在一起了……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她了？”

“嗯。”林祈越跟她聊天没经验，尴尬地挠了挠脖子。

“那——”欲言又止，她想问怎么现在才在一起？原因其实心知肚明，家里的事对儿子的性格影响很大，他从一个开朗的孩子渐渐变得不爱说话不会表达，所以才错过了这么久吧。

想到这，她有点难过。

突然的沉默让他觉得难受，侧头看过去，陈芳未施粉黛，同龄人中她算保养的很好了，可面容上还是有岁月的痕迹。

“你追的她？”

林祈越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，“嗯。”

“小禧是个好孩子，好好对她。”

林祈越点了点头。

“你俩有结婚的打算吗？”

“没讨论过。”林祈越实话实说，他是奔着结婚去的，但他还不知道金禧是怎么想。

“你俩年纪都不小了，也该做打算了。”陈芳挺不适合老生常谈的，家长式的叮嘱经她口就变了味，好像在训下属。

林祈越觉得奇怪，就没接话头，“这次要待几天？”

“初三就走了。”

还待挺久，林祈越心想。

“明年公司要开发南美市场，我应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国内。”她又把话题转回去了，“彩礼三金啊比较快，我会交给助理来办。你记得提早算日子，这样我才能把时间空出来参加你的婚礼……”

行，还是老样子。

他打断她，“不耽误你的时间，你不来也没事。”

说完，起身回房了。

林祈越一脚踏进房间，暖意扑面，门一关，外面的烦恼好像也跟着合上了。

金禧给他留了一盏灯，昏黄的灯光打在窗帘上，勾勒出她的身影，也打在他阴云密布的心里，瞬间拨云见月。

他看着看着，突然就笑了。

林祈越洗漱完关了灯躺在床上，轻轻贴过去抱住她。

金禧半梦半醒，“回来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金禧翻身钻进他的怀里，她冬天容易脚凉，把脚塞进他两腿之间取暖。

她困得要命，闭着眼睛说：“没吵架吧？”

“没有。”林祈越下巴蹭蹭她脑袋，玉兰花的发香蹿进了他的鼻子。

新房的隔音效果不错，她还是怕被听见，“你妈没嫌弃我吧。”

“没有，她说我捡着大便宜了。”

“阿姨说的对。”

“我也捡了个大便宜。”

金禧声音越来越小，林祈越在黑暗中听到她轻缓的鼻息，忽然觉得生活就是这样，陈芳的提议也不错，他想结婚了。

有她，有孩子，一个，两个，都行，最好都像她，没心没肺的。

当然，如果她不要，也没关系。

想到这儿，他也心满意足地睡去了。

40.我们同居吧

翌日七点，两人几乎是同时醒的。准确来说是金禧睡觉不老实，一整晚都在梦里打架，林祈越不得不用劲儿锁住她，这样才能避免被她殴打或者踢下床。

怀里的人醒了，他也就跟着醒了，有些精疲力竭。

金禧起床去客厅转了圈，小跑回来，俯身拍他脸，“快醒醒，你妈走了。”

林祈越睁开惺忪的睡眼，她穿的是他的睡衣，领口有点大，入眼的画面有些香艳，他的眼神渐深。

金禧浑然未觉，催他，“你发个消息问问。”

“走就走了呗。” 林祈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。

“那怎么行！”金禧瞪他一眼，探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，“啊。”

她下意识惊呼，还没反应过来，人就被他锁到了怀里。

“再睡一会儿。”林祈越意有所指。

此“睡”非彼“睡”，金禧呜呼哀哉，林祈越拉着她闹了好一会儿，直到中午才罢休。

年关将至，外卖不好叫了，两人饥肠辘辘开车去商场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，吃饱饭又去了趟底下的大型超市。

超市里人山人海，很有过年的气氛，林祈越紧紧圈住金禧，两个人自成结界，以“家”的单位缓行，他有种过日子的踏实感。

林祈越喜不自禁，金禧捏他腰际，问他笑啥，他说心情好。

莫名其妙。

两人来到礼品处。

金禧扫了眼货架，又侧头看着专注挑选礼品的林祈越，她有些无聊，不由得跟着喇叭，哼唱起恭喜发财。

林祈越笑她跑调，又拎了两盒茅台放购物车里。

金禧瞥了眼购物车，“给谁的？”

“你妈。”

金禧不爽地打他背，“你怎么骂人呢？”

下手有点重，林祈越捂着痛处，“真是给你妈的，外婆交代的，说这是准女婿过年过节的礼数，不能因为是多年的邻居就不送了。”

准女婿？

金禧愣住了片刻。她觉得自打回来后，他们好像一直在被外界催着赶进度，催着定下来，催着结婚，将来也会催着生孩子……命运被别人掐在手里，这种滋味教人很不舒服。

对于婚姻，她在年少的时候是有过期盼的。可人总是会改变，尤其是在步入社会后，现实将偶像剧琼瑶剧里的海誓山盟完全推翻。上一段关系就是最好的例子，从激情归于平淡到最后走散，对她或多或少有些影响，教她对结果并不期待，只专注当下。

想想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，还是在热恋期，荷尔蒙作祟定下了终身。婚姻里有太多现实的东西，他们不能一直在童话里生活。等梦幻的滤镜消失，他们经得过柴米油盐的磋磨吗？

对于这个答案，她心里其实是发虚的，前车之鉴的经验不能照搬到下一段感情中，这是爱情的玄妙之处。因为每个人不同，而且每个人在每个阶段也不一样。

婚姻制度把两个人几十年如一日绑在一起，当中尖锐的现实需要彼此耐下心去磨合，磨合的好，举案齐眉，磨合不好，相看两生厌，届时那些情啊爱的，连个屁都不是。

她不得不承认，自己在这段恋情中，还是有所保留。

但同时，她心里有了主意。

林祈越又挑了两盒保健品放购物车里，拉着她往收银台走，抬头间她的注意力被旁边队伍的人吸引住。

金禧拍了拍林祈越，让他看旁边。

林祈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，沈建宏推着购物车，车里的礼包和他们的大同小异，这有什么稀奇的？

林祈越掏出手机，正准备打个招呼，忽然被沈建宏身后那个人吸引住了目光。

何文瑾抱臂在口香糖架前研究了片刻，最后取了盒薄荷糖转身放在那堆礼包上，动作流畅自然。

金禧看他，“他俩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？”

林祈越摇摇头，他怎么会知道？

陈华起床后就打车回了老屋。老屋虚掩着门，老太太的声音却是从对门传出来的。她站人家门口张望了会儿，老太太站在天井里，金兰拿着皮尺给她量尺寸，两人有说有笑的，从墓地聊到了入殓，聊的全是身后事。

大过年的，也不嫌晦气。

陈芳翻了个白眼，把老太太喊出来。

方老师一见她，大半年没见高兴坏了，腿长都没来得及量就跑出来，拉着她嘘寒问暖的。

陈芳早上没吃饭，溜到厨房翻冰箱。冰箱里面除了剩菜就是生鸡蛋，埋怨老太太抠搜，连棵新鲜小白菜都没有。

陈芳是不干家务的，眼力上也少根筋，脚下一堆绿叶菜就是看不见。

方老师骂她这么大年纪还是衣来伸手，关上冰箱，在地上取了几只新鲜的菜，开火忙起来。

陈芳在厨房门口干站着，捏了块凉掉的炸年糕蘸盐吃。

方老师往锅里加了勺盐，说：“也不问问你儿子去哪儿了？”

陈芳倒想听听臭小子找的什么借口，接话：“他去哪儿鬼混了？”

“什么鬼混！”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