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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认出来这是国公爷的哥哥，再联想到最近的传闻，没有做声，让人去回了国公夫人袁氏。

袁夫人听了后，眉头微蹙，没想到国公爷那位硬骨头的哥哥愿意为了儿子再次登门，不对，没有登门，守株待兔呢。

这事国公爷可不能插手，军不干政，若是被圣上知道了，肯定要受责罚的，为了这么个不敬宗族的犟种可不值得。

“来人，去跟国公爷说一声，东侧门在刷新漆，不方便行走，让国公爷等会从西侧门走。”

英国公方明华并不知道哥哥来找他，听到下人说今日东侧门刷漆也没当回事，让人把马牵到西侧门，自己从西侧门出去上朝了。

方明礼在国公府门前来回不知走了多少步，眼看着日上三竿早就过了上朝的时间，不得不走到门房那边问道：“你们国公爷今日不上朝吗？”

门房看了他一眼：“上朝啊，国公爷早就从西侧门走了。”

方明礼一听脸色涨得紫红，牙齿咬得咯咯响，双拳紧握，显然愤怒到了极点，他猛地转身离开了国公府。

方明华骑在马上，眼神有些飘忽。侄子方清泽的事他已经听说了，昨日下衙后他还去找了刑部尚书郭宗琦打听了一下消息。郭宗琦说这桩事有些棘手，自开朝以来，还是头一遭出现舞弊案，太后和皇上震怒，已经打死了好几个人了。

方明华知道自己那位好大哥是个糊涂人，平日脾气孤拐，恐怕也没什么能指望的人，自己还是得替他想想办法。别的不说，大侄子方清泽是个好的，书读得好，人品也正，回回见了他都恭敬有礼。方清泽跟他爹是不一样的人，他得帮这个侄子。

“立冬，等会你去青竹巷传个话，就说我约大老爷喝茶，让他在汇宾馆二楼雅间等我，我下了朝便过去。”

方明华招过来一个随从，低声吩咐了几句。他想着那位好大哥再蠢，应该也能猜出这时候约他喝茶的用意。

立冬应了声，等方明华进了太和门，立马垮了脸。他最讨厌去青竹巷，上次国公爷生辰宴客，他奉命去请方明礼，被方明礼骂了个狗血淋头，还差点把扫帚扔到他身上去。

立冬苦着脸回了国公府，叫了一个小厮，准备往青竹巷去。有个人同行，到时候被打被骂都有人分担，他可不想像上回那样了。这事被一旁负责管车马的李六听到了，忙问道：”立冬小哥，去青竹巷做什么？“

立冬哭丧着脸：”还能做什么，国公爷要请大老爷喝茶，让我去挨骂呢。”

李六眼珠一转，拉住了立冬：“你先等等。”说着就叫人去夫人院里禀告了。

下朝后，立冬在太和门接到方明华，哭着说道：“国公爷，小得按您的吩咐去了青竹巷找大老爷，被大老爷骂了一顿，说咱们无事献殷勤，没安好心思！还说什么等咱们出手，黄花菜都凉了……”

英国公听到立冬回话，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，这个方明礼真是不可理喻。

“罢了，既然他已经有了对策，就随他去吧。”

另一边，赵氏一直让人在前厅等着，听到下人说老爷回来了，忙跑过去方明礼的书房。

“老爷怎么样，国公爷肯帮忙吗？”赵氏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问到，见方明礼背对着她不说话，她往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衣袖：“你说话啊。”

方明礼一把推开赵氏，气势汹汹道：“都是你！让我去求人，怎么样，被人羞辱了一番，你高兴了吧。”

赵氏被推的跌倒在地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，爬起来问到：“国公爷说不行？”她心中凄惶，若是国公爷直接说不行，那清泽这桩案子岂不是凶多吉少？

“哼！我根本连他的面都没见到！他知道我在东侧门等着，就从西侧门跑了！罔顾亲情，禽兽不如！”方明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。

赵氏心中凉了半截，国公爷连面都不见，只怕是觉得这事棘手，不肯帮忙。

“清泽，我可怜的儿……”赵氏呜呜哭着。

方清宜站在方明礼书院的院门口，看到这番景象，知道不必再问了，父亲在英国公府应该没找到助力。

“娘，你别哭了，我这就让人去叶家回话，说我愿意嫁。”方清宜声音有些干涩。

赵氏止了哭声，喃喃道：“清宜，若是叶家帮不上忙，又把你搭进去了，娘还怎么活……”

方清宜沉默了一会：“不会的，叶家帮不上忙，林家也帮得上的。林家那位老太爷是太尉，又做过一任春闱主考官，学生遍地。他家两位爷也是人中龙凤，一二品的大员，若是连林家也没办法，想来咱们也只好听天由命了。”

方清宜仔细分析着，方明礼和赵氏听到这话都沉默了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第十八章 洗冤

“娘，你让李嬷嬷去叶家传个话，请他们上门来提亲吧，这事越快越好，我想快点把哥哥救出来。”方清宜平淡说着，经过昨夜一夜思量，她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。

“清宜，这太委屈你了……”赵氏低声啜泣着，拉着方清宜的手微微颤抖。

“娘，其实，嫁谁不是嫁呢……”方清宜叹息了一声，她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，在她接触到的人群里，也没有谁的婚姻是值得羡慕的。尤其是自己的爹娘，她从未见过两人之间有任何的柔情蜜意。

叶既明就算人没了又如何，他的家世在那里， 自己就当嫁过去守寡吧，至少清清静静一辈子。

“我所嫁非人，日子过成这样，却不想我女儿命更苦……”赵氏呜呜低咽。

方清宜拉着母亲的手：“娘，只要能救哥哥，我不觉得苦。若没有这桩事，我也攀不上叶家。就算他快要死了，京城想要把女儿嫁进侯府的人家还很多，若不是林夫人看上我，这桩婚事也轮不到我。”

赵氏见女儿已经下定决心，只得含泪让人去叶家递话。私下里盘算着，给女儿多陪些嫁妆，将来让她到了叶家能过得自在些。

林夫人听到方家的回话表示她很高兴，亲事不急，只要方清宜应下来就行，具体的事情等解决方清泽的事情后再办。

方清宜闻言松了一口气，林夫人虽有挟恩图报的嫌疑，行事还算磊落，可见人并不坏，想来应该不难相处。

朝华大街的荟萃绸缎坊里，梁澄来回踱着步子，他命人时刻关注着隔壁的胭脂铺子，只要方清宜来了，马上来报。

昨夜带着方清宜去了一次牢房，她那样难受，想必很想快点救出哥哥，今日她肯定会来的。

梁澄手上有个杀手锏，他有大理寺少卿王游的把柄，只要他拿着这个威胁王游，让他泄露一些内幕出来，说不定就能找到救方清泽的办法。

只是等到下午，方清宜仍旧没过来，梁澄不由心急，难道方姑娘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。

“阿四，你去方姑娘家门口转转，看看她们家出了什么事。”

小厮阿四放下手里的活计，挤眉弄眼道：“大爷，生怕方姑娘家又要让她去相看？您放心吧，她家出了这样的事，家门紧闭，绝不会有人去相看的……”

一旁的小五听到这话咧开了嘴巴：“咱们兄弟可算能歇歇了，每回方姑娘去相看，大爷总要咱们细细察看，男方有点毛病就得揪出来，赶紧捅到方家人面前去，就是没有毛病，咱们也得生造几个出来……”

粱澄离小五比较近，随手将一枚棋子弹到了他的后背上，疼得小五跳了起来。

“混说什么！我怕有心人趁机作乱，为难方姑娘，你们俩没事去她家门口转悠转悠。”

阿四和小五接了命令，赶紧换了衣裳到青竹巷方家门口去看了看。过了一会回去禀告，说是方家大门紧闭，看着并没什么异常。

粱澄闻言皱紧了眉头，方姑娘那般担心她哥哥，怎么会不来问消息呢？

夜幕降临，方明礼的书房中，一盏烛火下，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清瘦男子。

“方大人，小的马腾，我们老爷让我来递 一句话，把贵府大爷平时练习的文章拿出来翻一翻，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这个句式。”

名叫马腾的男子正是林老爷子的人，他说完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字，正是“儒一而不为一，圣人一勉为之一诫焉”。

马腾写完这行字解释了一番。

原来科举试卷要密封，另外有专门的人员负责誊抄，阅卷的考官只能评阅誊抄的副本，不能从笔迹、记号上找到约定好的试卷。

所以，主考官便和考生约定好，第一篇文章破题时连用四个一，这样就能从几千份试卷中将主考官想要取中的人选出来。

方清泽应该是碰巧了，开头也用了类似的句式，才卷入了这场官司。

原本这事只要主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