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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到这个时候，她才会去想孟屿中。

已经四个月了，蒙北军区的特种兵训练应该结束了，他跟裴乔……结婚了吗？

每每这个念头冒出来，心就拧在了一起，钻心的疼，偏偏又无可奈何。

忽然，喉间的痛痒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。

‘叩叩叩！’

“报告！”

敛去心思，顾忆歆咽下不适感，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，转眼望去，是警务员。

“司令，您的药。”警务员将几盒药放在桌上，像是在斟酌字眼，“我刚刚……看见孟同志了。”

闻言，顾忆歆面色一凝：“孟屿中？”

警务员点点头：“对，他往大院的方向过去了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顾忆歆风似的起身跨了出去。

秋风卷起地上的树叶，枯枝晃动，飘落几片枯叶。

张于航正在院子里洗衣服，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什么理由接近顾忆歆。

突然，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。

张于航皱起眉：“谁啊？”

回应他的还是敲门声。

他擦手起身，嘴里抱怨着上去开门：“谁啊？也不说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，便被门外的人惊的整个人都愣了。

看着一脸惊愕的张于航，孟屿中嘴角弯起个冷漠的弧度：“张于航，好久不见。”

第18章

“你……孟屿中？你怎么会……”

“我怎么会回来了？怎么会来这儿？”

孟屿中接过他的话，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。

张于航脸色微白，好半天才缓过神，想他跟孟司令都去世那么久了，顾忆歆也跟他离了，这个大院里根本没人会帮他，自己怕他干什么？

“听说孟同志去边防当兵了，没想到你还回来了？”

轻佻的语气仿佛在说‘你就不该回来’。

孟屿中不为所动：“不请我进去喝杯茶？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谈谈。”

闻言，张于航愣了瞬，下意识想起当年自己在顾忆歆走后，进孟司令的病房的事。

他面色僵硬：“这……恐怕不方便。”

话音刚落，孟屿中推开了他，堂而皇之地进了院子。

“孟屿中！”张于航一恼，也不再伪装礼貌，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孟屿中眉目一拧，稍稍侧过头，抬手一握，掌心多了颗弹珠。

“大坏蛋，不许欺负我爸爸！”

已经八岁的小杰站在屋门口，手里拿着弹弓，警惕又厌恶地瞪着他。

孟屿中手一松，弹珠落地：“这不是往我鞋里放玻璃片的小杰吗？长这么高了，还是这么会保护爸爸。”

说着，转头看想张于航。

而张于航惊愕看着在地上滚动的弹珠。

这么孟屿中居然接住了小杰用弹弓打来的弹珠，他到底怎么做到的？

或许是孟屿中气势太过摄人，小杰有些害怕，撒腿跑到张于航身边，紧紧抱着他的腰。

这时，半敞的门被推开，顾忆歆来了。

当看见数月不见的人站在眼前，她深眸一亮：“孟屿中？”

一见顾忆歆来了，张于航熟练换上副无辜可怜的模样，望着孟屿中：“孟同志，你记恨小杰当年往你鞋子里放玻璃的事，我知道，可他那时候的确不懂事……”

“如果你实在想解恨，那……那我给你跪下……”

说着，他就要跪下，却被小杰拦住：“爸爸，不要给这个坏蛋跪下！”

孟屿中冷眼看着，又是这套，只要有顾忆歆在的地方，他们永远玩不腻。

谁知顾忆歆压根没看张于航父子，几步跨到孟屿中面前，双眼几乎都定在了他身上：“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
孟屿中诧异了瞬，有些好笑：“我来为什么要告诉你？而且我也不是来找你的。”

说着，将目光转向张于航：“张于航，你不要告诉我才过去五年，你就忘了你怎么把我爷爷刺激死的。”

这话一出，张于航脸色‘唰’的白了：“孟屿中，你别血口喷人！”

吼完才反应过来顾忆歆也在，忙恢复温和，低头看着小杰：“小杰，你出去玩会儿。”

“爸爸……”

“听话！”

小杰不情愿地鼓起脸，瞪了眼孟屿中后才跑出去。

顾忆歆紧拧着眉，终于明白孟屿中回来的真正目的。

她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：“这件事我帮你处理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孟屿中就抽出手，目露嘲讽：“顾司令来处理？如果您能处理，张于航还能住在这儿？还能继续在您面前惺惺作态？”

他看着顾忆歆的双眼，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：“顾忆歆，你一点没变。”

第19章

一句话像榔头敲在顾忆歆心头，震得她胸口发闷。

从没有一刻，她觉得自己这样无能。

因为优待烈士遗属的政策，即便知道是张于航把孟司令刺激至死，她为了张于航妻子的颜面，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。

现在的孟屿中已经不是当初弱弱的文艺兵，他要是气不过，伤了张于航，那只会给他自己找麻烦。

顾忆歆深吸口气，压下心间的钝痛：“我知道你很生气，但你不能感情用事，军规严厉，你不要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开玩笑。”

张于航顺势躲到她身后，可怜兮兮地抓住她的衣袖：“歆姐，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
顾忆歆骤然黑了脸，抽回了衣袖。

“你没有？”

孟屿中只觉怒火已经从心肺烧变了全身，他看着张于航，一步步上前，逼的对方连连后退：“对，你没有，你没有在顾忆歆走后偷进我爷爷的病房，你没有跟他说我要跟顾忆歆离婚，没有说你已经准备坐上军长丈夫的位置，更没有说顾忆歆从来都没爱过我！”

张于航白着脸，也不是脚滑还是被吓的，登时摔在台阶上：“没，没有……我没有！”

“孟屿中，你就是嫉妒歆姐对我好，处处针对我不算，还想污蔑我害人！”

“张于航！”

顾忆歆也忍不住，低喝阻止。

张于航望着她，泪如雨下：“歆姐，你相信我，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
孟屿中望向脸色难看的顾忆歆，突然明白了。

张于航这样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死无关，大概是顾忆歆碍于烈士的颜面，没有把这事捅破，所以张于航还能装的那么无辜。

一时间，心好像瞬间沉到了底。

孟屿中睨着张于航：“你以为没人看见是吗？军区医院的李娟护士在那天经过病房门口，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，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，我可以把她找来，跟你当面对质。”

五年前他刚去蒙北军区没多久，李娟就联系到了他，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。

当时他恨不得去把张于航千刀万剐，可碰上特种兵特训，他只能忍下这口气。

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被这心肠歹毒的男人害死，孟屿中握着拳头的手‘咔咔’作响。

下一秒，他猛然掐住张于航的脖子。

“住手！”

顾忆歆心一慌，连忙抓住孟屿中的手：“你如果为了争这口气杀了他，你就得上军事法庭！”

孟屿中双眼通红，目光中满是冷决的杀意。

此时此刻，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：杀了张于航！

可猛然间，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。

“屿中，无论发生什么事，你永远都要记得，你是爷爷的骄傲！”

孟屿中骤然松开手，一股久违的酸胀感涌上眼眶。

张于航捂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，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。

顾忆歆也险松口气，再想说什么，孟屿中突然大步离开。

她心一紧，连忙跟了过去。

察觉到身后的脚步，孟屿中声音沙哑：“做司令的都像你这么闲吗？非要跟着我这个外来兵？”

话音刚落，手就被狠狠攥住。

“孟屿中！”

他被迫停下，迎上顾忆歆深沉的视线后下意识要挣开。

可这一次，女人的力气大的吓人，仿佛之前让他轻易逃脱只是没用尽全力。

“放手！”孟屿中冷下脸。

话音刚落，顾忆歆突然扑进他的怀里！

第20章

久违而熟悉的皂香顿时在鼻尖周围萦绕，让孟屿中有瞬间的失神。

“屿中，对不起……”

第一次，她叫他‘屿中’，第一次，她向他道歉。

孟屿中一时忘了挣扎，只能任由着她越抱